李嘉傑檢視在夏碧泉文獻庫裡發現的文獻
某個炎熱的盛夏早上,我首次到訪已故香港藝術家夏碧泉位於土瓜灣的工作室。我爬了七層樓梯後,累得頭昏眼花。甫踏進工作室,大量雜亂無章的檔案資料映入眼簾。夏氏發明了一套獨特的儲物方法,隨資料的數量和種類增加而調整,而當時工作室平面圖是唯一的指南針。
其後,亞洲藝術文獻庫把夏氏的文獻庫遷移至火炭新址,該些資料也得以整齊有序地排列在架上。為夏氏的文獻庫編制目錄時,我們得以一窺其歸檔方法和曾作的決定。以他組織照片資料的方法為例,他不但為每份照片編目,更會為特別重要的縮圖目錄標上標題。這件作品附帶的縮圖目錄載有他參觀第 45 屆威尼斯雙年展時拍攝的照片,是 1993 年合共 133 份縮圖目錄裡的第 65 份。夏氏使用菲林相機進行拍攝,沖曬負片後將其製成縮圖目錄、相簿和幻燈片,至於將不同類型的資料歸檔時,則分別選用不同的系統。
夏氏長達五十年的存檔工作,往往衍生一個問題:這個資料庫如何促進其藝術實踐?存檔講求的是收集和組織事物,以及賦予事物秩序的能力。驟聽之下,這似乎與創意對立:因我們常把創意與自由連繫,而較少把創意與結構拉上關係;然而這純屬現代人對「創意」的詮釋。雖然聽來有悖常理,但英語的「inventory」(庫存)和「invention」(創作)二字其實均演變自拉丁語的「inventio」 ── 即尋找、發掘和遇見之意。攝影是夏氏存檔的方法之一,每當他外出發掘、記錄和尋求嶄新靈感時,總會帶備相機,而且一絲不苟地整理拍下的照片,又為照片編制目錄。在那段尚未數碼化的歲月,夏收集和備妥這些資料,供創作時翻查拈用,可謂 Google 圖片搜尋器的先驅。在這個令人驚喜的角度而言,創作亦可謂收藏並有系統地整理庫存的成果。
李嘉傑是亞洲藝術文獻庫的館藏助理。
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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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館藏推介
- 日期
- 2017年8月21日 (星期一)
- 標籤
- 展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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