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介館藏」為一系列主題性精選書單,選材來自亞洲藝術文獻庫館藏,由特約作者擬題及撰寫。以下推介館藏由「展銷場」編撰,主題為東亞及東南亞的小誌文化。「展銷場」透過以實踐為本的「半自主小誌」方針定位區內的其他可行軌跡,以遠離西方霸權下的敘事角度。
請於閱讀後焚毀
幾個世紀前,耐用的紙張誕生了,卻被視為對皇家法庭的威脅。當時,人們必須在閱讀完畢後將寫有信息的紙張焚毀;書本是不受歡迎的紀錄方式,人們忌憚它幾近永恆的壽命。1
──楊陽
《*bok-: 生於無書時代的書評》於2008年在香港1a 空間舉行。以上文字摘自該展的展覽圖錄,不同於策展人對如今「書本將永不再成為焦點」2 的喟嘆,強調了書本對歷史洪流的頑強抵抗。這本靠簡單釘裝製成、只有A5大小的圖錄絲毫不因年月磨滅,與其他小型專集和展覽相關出版物靜卧於亞洲藝術文獻庫中一隅。這類文獻庫收藏與其他沉重、自成一家的巨著不同;這個角落裡的書架上放滿了薄薄的紙張和小冊子,全靠塑膠文件架支撐,徜徉在書本的永恆和小冊子的稍縱即逝間。這種短暫性是一開始誘使我們翻閱文獻庫館藏的原因,都是為著更了解小誌的類型學之故。在過去的五至十年間,小誌風潮重新席捲全球,並已以許多不同的生命形式出現。
「粉絲文化」的邏輯︰一段簡史
對於小誌這種因造價低廉、印刷性質、流通性有限而缺乏完好檔存歷史的「低保真」(lo-fi)類型刊物,以刊物壽命角度審視其文化再適合不過。小誌的草根精神特質保障了其在命名和實踐上的彈性。「小誌」一詞的詞源指向了一個系譜,而該系譜深深地影響了我們於當世了解小誌的方式。「zine」為「fanzine」的簡寫(「fanzine」又為「fan magazine」的簡寫),其出現可追溯至1930年代的科幻小說,由當時的科幻迷自行印製。此舉模糊了生產者和消費者及作者和觀眾之間的界線,成為小誌文化發展過程中的轉捩點。
脫離刊物旨在「創造大眾」(「making publics」)的一般認知,小誌的策略則旨在由零開始創造並聚集各個被忽略的社群。自至少1970年代起,影印機愈來愈流行,設計亦愈來愈先進。歐美的龐克派受惠於科技發展,生產出小誌鮮明而粗糙的美學,其影子至今仍有跡可尋。和建立「粉絲文化」(fandom)的科幻小誌一樣,龐克小誌通常會輯錄近期樂隊的新聞及評論;龐克次文化具強烈社政色彩的本質令小誌製作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團結和動員群眾的途徑,為政治評論和無政府主義的倡議提供了平台。
在龐克文化散播流傳到世界各地的同時,小誌製作亦隨之由西方流入東方國家。東亞和東南亞中最早的例子可見於龐克音樂最早植根的地方,當中包括菲律賓、印尼和日本等曾被殖民或曾受多重西方影響的國家,毫不令人意外。例如,在大都市馬尼拉,靠著本地搖滾音樂電台DZRJ 810 AM的放送時間以及家境優裕的年輕人從英國帶來的唱片,The Sex Pistols 和Crass才得以進口。此等與西方文化的接觸,皆受惠於經濟和法律上的發展。3 有趣的是,這種風氣之所以能吹到菲律賓,相比起當地現存的次文化和「粉絲群」(fanbase),更多是受美國小誌影響的結果。研究普遍認為第一本菲律賓的龐克小誌《Herald X》在大概十年後於1987年才出現。
東亞及東南亞的軌跡
有鑑於「小誌」一詞發展至近年已涵蓋一切可愛小巧、造工精美、非完全主流的印刷物,是次研究有意在慮及亞洲特有的社政條件之情況下,提出一個全新定義。透過彰顯流動性的影響並提倡小誌文化在亞洲成形的可行路線,我們或許可以開始偏離西方主導敘事,重新想像並改善小誌和獨立出版的可能。
拿日本的「同人誌」現象來說,其可追溯至明治時期初(十九世紀末)出版的漫畫、小說和雜誌,遠比西方的科幻「fanzines」早出現。「同人誌」的「同人」本指涉一個擁有共同興趣的社群;透過這些出版物,學生能在課後、定期會面中分享有關文學和社會的思想。在西方,龐克反文化的發展藉著新晉科技得到推進;1970年代的日本「同人」亦然,隨著影印機興盛,同人誌越發廣泛流傳,更孕育了當今最廣為人知的漫畫業。4 其他相關實踐,例如是「コピー本」(發音類似英語中的「copied book」,即複製本)、「小本印刷」、「ミニコミ誌」(小型通訊雜誌),都大大地影響、以致培育了在日本、中國、韓國和台灣可見的一種小圈子「惡搞」文化。
在當代中國,漫畫和相關的次文化刊物是最早的獨立出版之一,到了2010年左右,「zine」一詞才在中國年輕人對文化的渴求下出現。這種發展可沿溯至整個二十世紀中出現的同人誌分享文化,以及連環畫這類相關形式。在中國文化大革命這段動盪時期,出版活動皆順應國家需要而進行,一種政治色彩尤為強烈的印刷物從中出現,並揭示了個別社會成員和國家之間極為不穩定的糾纏關係——大字報作為一種手寫聲明,多被用來宣告、抗議、宣傳、論辯及進行斥罵,示於人流興旺的大街大巷。這種出版物具多重涵義(英語中稱作「palimpsest」),承載了當時的社政論述,透過群眾的筆尖構成了一幅精細的地圖,揭示了當時的政治角力、群眾情緒和通訊情況。
第三道東亞及東南亞小誌的發源軌跡,可見於1980年代的印尼。在1990年代龐克熱爆發前的後蘇哈托時期,同志刊物在各個群島中的城市開始頗經流傳。《Gaya Hidup Ceria》和《Jaka》等小型雜誌和小冊子為一代身處於保守社會邊緣的寂寞靈魂提供了支援。一般論述認為小誌是保護自成一格的「反文化」之安全地帶,不過人類學家Tom Boellstorff則認為印尼LGBT出版物應該被看待成更具流動性的主體,並指出該些刊物如何將同性戀身分視作印尼國民身分中的重要成分。5
半自主小誌
以上所述的三道軌跡為我們對「半自主小誌」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可行的基礎。「半自主小誌」在現存的美學和社政發源地的邊界以外,開闢了創造大眾的空間。我們旨在從「半自主小誌」的框架、實踐的角度出發,改良對誌的認知。將這些刊物定位為「半自主」,一方面是肯定了我們在地理上——特別行政區和經濟特區——的參考點,另一方面亦是借用了無政府主義作家Hakim Bey所提出的「暫時自治區」(Temporary Autonomous Zones),避開了正統的社會監控制度,讓無階級的社會關係得以成形、讓創意繼續蓬勃發展。6 「暫時自治區」提供了一個抵抗文化、經濟和政治霸權的時刻。「半自主小誌」富玩味地挪用了這些官僚並具意識形態的詞語,並非要刻意抗衡西方系譜學,而是提供了一個更複雜及更具語境意識的小誌文化分析。比起完全獨立於主流制度或媒體,「半自主小誌」更傾向與主流文化磨合出一種寄生關係。在這段注定不穩的關係裡,紙媒被當作一種策略和社會實踐來審視,參與的社群超越了設計和形式帶來的分類。閱讀「半自主小誌」讓我們在根深柢固的媒體結構裡找到實踐自主的例子,並在過程中嘗試理解當中的分歧。
透過解釋軟肋經濟如何助長全球供應鏈系統,人類學家Anna Lowenhaupt Tsing形容「邊 陲資本家」(pericapitalist)實踐為比起抗拒資本,更傾向提供對應機制讓人們在一個排斥自己的系統中安居樂業。7 「半自主小誌」循相似的邏輯運行,論述永不是完全和主流完全區隔開來的,而是在它們的邊緣游走,作為一種「湊合」的行徑,在很多情況下更是要求它們勉強度日。所以,我們認為「半自主小誌」實踐是「邊界出版」的例子,在著名媒體的取材和網上言論的極具說服力之間,又集兩者於一身。這些活動之所以顯要,是因為它們透過運用手上的資源創造了人們之間一些看似不可能的相遇,堅持於實體空間裡存在的必要,誘發了共享的自由和/或表述的急切性。因此,「半自主小誌」超越了小型出版物的正統特色,更偏向一種另類形式的代理,以及半自主的實踐。駐日惹的小誌製作者及檔案專業人員Rahma Azizah 和 Doni Singadikrama大概為這種意念下了最好的定義,他們認為「我們不能說小誌僅僅是美國文化,而我們消費了那種『意象』——不。小誌製作者消費的是自由主義這個概念,所謂的言論自由、勇於表達任何意見的自由,同時也是在創造他們自己的論述。」8 傳播和另類印刷程序等動作成為了既定區域和新晉反公眾(counterpublic)之間的有形接縫。在這個框架內,小誌可以被視作追蹤器,用以追溯既存的聯繫和關係,並編出新的組合和從屬關係,以構成一個被忽視的第二地理。9
白話調解
以下推介圍繞文獻庫館藏,當中很多例子都特別和視覺藝術有關。10 除了特定書目以外,還有其他從本土實踐衍生而來的物件或現象,以及因傳播途徑、跨社會性實體場所而相關的特別的「半自主小誌」。實體材料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播、物件流傳並創造相交點的方式,皆象徵了「半自主小誌」連接空間、物質和公眾的面貌。
小誌作為貨幣
在吉隆坡或檳城等馬來西亞的文化中心以外,Kedai Buku Mak Ali 咖啡店自2013起已常供應場地予當地人作舉行講座、工作坊、放映會和小型搖滾樂隊演出之用。作為組織者,Ali Rafiq Ibrahim 和他的母親希望人們可以不用「為了享受另類出版界而奔波往返吉隆坡」。Kedai Buku Mak Ali的小誌圖書館收集了逾百項捐贈物,不過2017年一場春季暴雨的吹襲破壞了圖書館的屋頂和大部分小誌。11 他們舉行了籌款演唱會來募集修復費用,更決定接受小誌捐贈作為入場費,以重建收藏。屋頂修復完成後,這類活動仍繼續舉行。自此,Kedai Buku Mak Ali對印刷文化貸幣的重新想像為小誌定立了一種另類的流傳模式。
《水沫》 [PER.FOA]
在2000至2011年間,由吳幼明創辦及編輯的《水沫》不定期地出版了十七期。吳幼明是湖北四線城市黃石的公安,熱衷藝術和文學。雖然因非法出版活動而被革職,吳卻形容自己的經驗和實踐為一種自由,讓他了解並收集了某個年代的作品。12 《水沫》在北京、上海等藝術中心以外運作,創造了藝術和文學散播的另類網絡、自我組織的製作過程,重新劃分文本、文化論述和空間之間的界限。
《The Zines of Production》 [REF.KRC6]
《The Zines of Production》 (ZoP) 由一個菲律賓的組織 Hardworking Goodlooking出版,收錄了十位暫時「從生產方式解放出來」的藝術家。此項目中的小誌包括硬皮本的「白領」和「藍領」系列,前者的內頁重複,後者則是獨立小誌的原型。13 ZoP將生產過程和形式混為一體,和本土媒體以及家庭工業(cottage industries)合作,努力將印刷本身解殖。
政治詩摺紙
在過去二十年,Jannie Kwan一直在寫長度統一的對句詩,並將詩以書法體手寫在對折的A4紙上、複印、自行出版,然後在香港派給友人。這些小誌以圍繞中港關係的政治批評見稱,風格尖銳,不時被放大及翻印成海報、街道橫幅。
《馮火》 [PER.FEF]
一群來自廣州和順德的藝術家自2013年起以月刊形式出版《馮火》。他們將工作室佈置成小型工場,放置了六部噴墨打印機和一部雷射打印機,在那裡印刷小本經營的小誌,刊登來自中國各地的文章、圖畫和圖片故事。這幫藝術家自行組織了整個生產系統,並獨力完成了從編輯到網上發放等各項流程,以每本一元人民幣的價格在特定地點發售刊物。這種賺不到錢的生意(bad business)必需和《馮火》印刷本並行的網上活動放在一起來看;印刷本和網上版本的方言、虛擬與真實都是相輔相成的。
系統式塗鴉
Samer Peerachai曾是一名藝術系學生,現為一名收集垃圾的無家者。他在曼谷生活,不時在當地的巴士站、地下通道等地方以麥克筆胡亂畫上圖表、流線圖和筆記。14 不論是被視作藝術作品,或僅是一個與社會格格不入的人之非法碎語,Peerachai的塗鴉的確呈現了一個由作者、文本和公共空間交織而成的複雜網絡。
在制度以外
另一個亟需進一步檢視的現象便是刊物和制度從屬關係。有制度支撐的刊物——例如是由畫廊支持出版的展覽圖錄,或是獲公共機構支持出版的藝術家著作——與小誌不盡相同,尤其是從獨立製作和發放理念等層面來看,更是超出了小誌內涵的範圍。雖然以制度為目的來挪用小誌美學的確是有問題的做法,我們也需要承認這種製作標誌著社會參與實踐和「DIY」文化等藝術界現象正急速成長,並由此審視這種關係怎樣揭示了特定社經狀況對藝術創作的影響。重新閱讀這種印刷物的混合地位讓我們得以考慮亞洲獨立出版的獨特發展,在這裡,資源分配和獨立、企業組織皆以截然不同的方式運轉著。在某些情況下,也許我們可以將這些組織重新想像為開闢半自主空間的一組動作,透過並不完全互通的故意剔除和資源的重新分配,令其他論述有生存的可能。
《藝術俱樂部》 [EXS.HGK.SOC]
儘然藝術家發起的非牟利藝術空間Para Site已屹立多年、營運成熟,亦有香港藝術發展局的鼎力支持,但在出版2002年《藝術俱樂部》展覽刊物的時候,仍是選擇了簡單不鋪張的風格,僅採用騎釘式黑白印刷設計,配以黃色軟封面。雖然保留了傳統展覽圖錄以創作順序排次 及以藝術家簡介劃分版面的設計,該刊物在排版以及字體上的多元皆是挪用了小誌美學。這種手法和該公開展覽的社區性質極為吻合。
《The Local Fauna Colouring Zine》
檳城的冉阿末畫廊(Run Amok Gallery)有配合展覽出版小誌的習慣,而Sharon Chin和Zedeck Siew在2016年舉行展覽Local Fauna (in progress!)時則把握了這個契機,出版了由Chin繪製的東南亞動物填色本。正如冉阿末的Hoo Fan Chon曾說,小誌是民主化藝術的工具,「來到畫廊的人未必有能力花錢買畫,卻能買走一本小誌。」15
《I Saw the Myeong Rang!》 [MONS.JOS2]
韓國攝影師Jo Seub所出版的基督傳教彩色小冊子起初衍生自一場展覽,後來演變成超越展覽的刊物,透過其形式和所包含的圖像,呈現出作為印刷物及一種意識形態的傳播。
《只有一面牆》 [MONS.PSF]
這本書限量發行一千本,圖像呈現方式模仿中式連環畫,在「政純辦」首次展覽上由北京公社出版。書中透過記載「政純辦」的日常活動展示了北京各種社會及政治變革場所。
「阿運製作公司」的《Taxi Gallery》 [MONS.RAN]
阿運‧拉挽猜哥(Navin Rawanchaikul)作為「阿運製作公司」本已複雜了藝術中作者與經濟等當代概念;而他以「Taxi Gallery」形式發表的系列項目更是召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委託力,以建立一個免費發放的漫畫系列,敘述的士司機在曼谷、悉尼、紐約至福岡等地的冒險歷程。
《一起毛》[PER.HAT]
以2014年於香港油街實現舉行的展覽《假如(在一起)》為背景,由策展人李俊峰獨立製作的《一起毛》可被視為一種顛覆性的補足,與康樂及文化事務署出版的傳統展覽圖錄的展現方式相對立。
獨立出版中的「Magasin」
要在半自主小誌的框架內檢視這些物件、出版物和印刷物,我們必須轉向採取一種主動的閱讀方式,以作出熱切的叩問。讀者是聯繫各種論述的的焊接員——他們以親密的方式建構橫跨社經邊界、語言和美學的地圖。無論是透過——於上述通過同人誌或印尼LGBT刊物展示的——針對亞洲獨立出版實踐而反覆申述的系譜,抑或是透過其他方言印刷形式,半自主小誌的命名法也是將小誌的既存概念重新定位,轉向至福柯所提出的「隸從的知識」(subjugated knowledge)。透過將不同印刷文化的影響連接起來,「半自主小誌」所指的小誌不只是雜誌的濃縮版,也是指涉其法語語根「magasin」,是倉庫、貯存室的意思。16 堆積雜物在這裡不止脈絡化了印刷物,更是脈絡化了人、印刷物和地方的關係,騰出空間讓歷史和推測論述得以成形。
參考書目
以下書目皆為圍繞有關東亞及東南亞小誌製作實踐的既存研究及紀錄,謹供進一步參考︰
• 《All We Know About Japanese Zines: Doujinshi, Mini-comi, Little press… A History of Self-publishing, 1960s-2010s》(Barbora、Momo Nonaka著)[REF.MON4]
• 《A Study of Publishing Practices in Malaysia: KL, Penang and Ipoh》 [REF.OOMK]
• 《Lick Zine》 [PER.LIZ]
• 《ZAMAN》 [REF.SID5]
• 《目錄 CATALOGUE》 [REFS.DDI]
「展銷場」位於香港九龍區,是分銷與調研諮詢服務中心,更是商店、展覽空間。 以上有關半自主獨立小誌的研究由藝術家兼研究員何穎雅及作家兼研究員凌明負責進行。
註
1. 摘錄自《The Coming of the Book: The Impact of Printing 1450–1800》(Lucien Febvre、Henri-Jean Martin著、David Gerard譯,Verso,倫敦、紐約,1997年)。詳見︰楊陽,〈寫作與放逐 ─ 看 《*bok-: 生於無書時代的書評》策展宣言〉,《*bok-: 生於無書時代的書評》,1a空間,香港,2009年。[EXS.HGK.BBR]
2. 莊國棟,〈前言〉, 《*bok-: 生於無書時代的書評》,1a空間,香港,2009年。[EXS.HGK.BBR]
3. 菲律賓是亞洲第一個營運電台的國家,不過廣播業本身就是從美國進口的,歷史上的廣播節目都是以英語進行。詳見︰“History of Philippine Radio,” Radio Online Now, 25 July 2011, accessed 1 May 2018, www.radioonlinenow.com/2011/07/25/history-of-philippine-radio/. 欲知更多有關菲律賓的龐克音樂史,見︰Stirring Rhod, “About PHILIPPINES 80's HARDCORE,” Facebook, 29 July 2010, accessed 1 May 2018, www.facebook.com/notes/pinas-dekada-80/about-philippines-80s-hardcore/123127624399480.
4. Patrick W. Galbraith, “Fujoshi: Fantasy Play and Transgressive Intimacy among ‘Rotten Girls’ in Contemporary Japan,” Signs, vol. 37, no. 1 (September 2011): 219–40.
5. Tom Boellstorff, “Zines and Zones of Desire: Mass-Mediated Love, National Romance, and Sexual Citizenship in Gay Indonesia,” 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vol. 63, no. 2 (May 2004): 367–402.
6. Hakim Bey, T.A.Z.: The Temporary Autonomous Zone, Ontological Anarchy, Poetic Terrorism (Brooklyn: Autonomedia, 2003).
7. Anna Lowenhaupt Tsing, The Mushroom at the End of the World: On the Possibility of Life in Capitalist Ruins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5).
8. Rahma Azizah, “Re: Something about Zine,” message to Elaine W. Ho and Display Distribute, email correspondence, 13 April 2018.
9. Alberto Toscano, “Logistics and Opposition,” Mute, vol. 3, no. 2 (2011). 根據Toscano的論述,我們將「第二地理」視為支撐後福特主義的勞工網絡,當中不只有駭客和自由工作者等,還有令這些複雜的跨國系統之所以可能能的體力勞動者和知識分子。
10. 除了我們自己進行的研究,亦有賴各位來自中國、印尼、日本、韓國、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和泰國的出版者和小誌工作者,是次推介才得以順利完成。我們希望在此感謝他們的無私分享,當中包括Akhee Ahn、Clara Balaguer、Lena Cobangbang、Park Daham、Ali Rafiq Ibrahim、Godwin Koay、李子傑、李巨川、麥巔、Narita Keisuke、Rahmawati Nur Azizah、Supamas Phahulo、Zikri Rahman、Doni Singadikrama和吳幼明。
11. Ali Rafiq Ibrahim, Facebook Messenger message to Elaine W. Ho and Zikri Rahman, 15 March 2018.
12. Wu Youming 吳幼明, WeChat Messenger message to Elaine W. Ho, 19 March 2018.
13. Office of Culture and Design Philippines, “Re: Reviving the United Frontline Partline,” email message to Display Distribute, 13 March 2018.
14. “Homeless Man on Quest to Scribble Illuminati Conspiracies on Ratchathewi Bridge?,” Coconuts Bangkok, 23 September 2016, www.coconuts.co/bangkok/features/homeless-man-quest-scribble-illuminati-conspiracies-ratchathewi-bridge-photos/.
15. Run Amok Gallery, A Study of Publishing Practices in Malaysia: KL, Penang and Ipoh (Kuala Lumpur: Studio OOMK, 2016).
16. 展銷場,〈發行流通的美學:沿黑環而行〉,『CATALOGUE』,香港,2017年。引用自原文︰Egie Ighile, “One for Alpha’s Bet,” Alpha's Bet is Not Over Yet: The Reader, eds. Jamal Cyrus and Steffani Jemison (New York: New Museum, 2011). 我們在2017年夏天出版了自己的半自主小誌 『CATALOGUE』,此文中不少初步構思都在當中的「編者的話」中初次登場。
此文由黃珍盈翻譯自英文原文。